——薛福成，《出使四国日记》
“二党并进，各怀私意，彼此不睦……二党如此争衡，后患恐不免焉!”
——张德懿，《欧美环游记》
“特朗普和希拉里，谁会赢得总统大选?”
几天前，有人在微信群里说出这个问题时，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。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电子游戏领域，因为一旦涉及到同样的话题，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就油然而生，这不只是因为，这场选举的本质已经被国内媒体定性为“金钱游戏”，而且其内容也游戏极为疏远，以致多数玩家都只能带着惊奇和怀疑去审视——这种心态，其实像极了100多年前，清朝官员们听说“美国没有皇帝时”那种错愕感，也正是因此，他们“创作”了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译名——“伯理玺天德”。
本届美利坚“伯理玺天德”的两位候选人
故事从何说起?
出于上述心理，虽然电子游戏的领域千姿百态，但反映“总统竞选”的作品，注定只能在市场上屈居一角——从1978年到今天，其中的佳作完全可以用一只手数清。其销售量也非常惨淡，根据不完全统计，其总量加在一起，也比不上GTA5的5%。因为其销售依赖的只有两点：即热点噱头和消费者的猎奇心理，而这种销售策略，从某种意义上说，不过是电子游戏洪荒时代的遗存。
在30多年前，许多单枪匹马的业余爱好者，凭借一腔热情，孤身闯进了开发游戏的大军。在他们当中，就有“总统选举”游戏设计的第一任——尼尔森·赫尔南德斯(Nelson Hernandez)。尽管直到今天，他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血看成一项“创举”——从许多角度，他的作品都不太符合电子游戏的定义，事实上，它只是一个大学生过度消费之后的产物。
要是不买Apple II +，《总统竞选》就没戏了
当时是1970年代末，这位年轻人刚在美军第82空降师服完兵役，随后以不太理想的成绩考入了马歇尔大学。在那里，他选修了计算机入门课，并通过自修掌握了程序编程，同时，杂志上也刊出了苹果的最新产品——Apple II——的广告。当时，这些机器正以每台1800美元的价格打折出售。只是，对一个靠奖学金过活的人，这显然不是个小数目——接着，有个问题始终在赫尔南德斯脑海中挥之不去：该如何让这笔投入物有所值?
《总统竞选》的催化剂，Apple II电脑，它让赫尔南德斯拼命想把这笔钱挣回来
几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，给了他直接的灵感，而其直接的催化剂是报导总统大选的电视节目——《选举之夜》，在展示环节，该节目使用了一个程序，一旦确定某个候选人在某个州胜出，这个州的颜色便会变化——这引起了赫尔南德斯的兴趣。
这就是《总统竞选》中那个可以分色的美国地图，它也是游戏唯一的画面，另外，右下角的“华莱士(Wallace)”是美国保守派政治家小乔治·华莱士，曾四次竞选美国总统，不是同名的美国记者或者快餐店
之后，赫尔南德斯决定设计一个类似的程序，这个程序将根据选情，将各州的颜色变成红或蓝。随后，他开始思考以此为基础制作一个游戏，并用这个游戏模拟总统大选的结果。
也许因为从小便向往参军，早在他不到13岁的时候，当同龄人沉迷于漫画和电视剧时，赫尔南德斯便对政治产生了别样的热情。“我无法忘记竞选人演说时的画面，也忘不了在1960年代风靡一时的那本书”，赫尔南德斯后来回忆说。这里提到的“那本书”，是白修德(Theodore White)的《美国总统的诞生，1960》，它揭示了总统选举背后的套路，以及许多内部操作中的规则。上述知识背景，加上马歇尔大学图书馆的数据，最终为游戏搭建了框架。经过三个月的修改，1981年初，赫尔南德斯向游戏开发商——战略模拟工作室(Strategic Simulations，2000年被育碧收购)的总经理乔伊·比灵斯(Joel Billings)提交了成品。
《美国总统的诞生，1960》封面，这本书不仅对当时的选举做了详实的报导，还仔细分析了总统竞选背后的因素，比如竞选人的资源分配，和如何向民众承诺许愿。这本书后来赢得了普利策奖。作者白修德是美国的著名记者和作家，在二战期间，他来到中国，报导了蒋介石统治下、河南境内的大饥荒，其中一些材料被展现在了国产电影《一九四二》中
比林斯后来回忆说：“虽然在政治立场上相去甚远，但我和他合作愉快，他的游戏品质很棒，搜集到的数据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令人惊叹——要知道，那是一个软盘容量只有180K的年代。”而游戏中种类繁多的数据，也构成了其运转的基础。
严格地说，这个游戏的设计很是奇葩，因为其中基本没有画面，而更为吊诡的是，赫尔南德斯把大量的经历用在了确立数字指标上，为的是对候选人的政治立场进行一个客观的衡量：他将各个候选人的言论、风格和表现进行汇总，并将其转化成数据化的政治倾向，比如说0%就意味着他是个绝对的保守派，100%则代表了纯粹的自由主义。根据比林斯的回忆，赫尔南德斯自己的数据是3%，或者极端保守派，而比林斯的数据是60%，即一个温和的自由主义者。
《总统竞选》封面，这里展示的是其1988版
作为结果，人类历史上第一款反映美国总统大选的游戏——《总统竞选》，在1981年7月发布了。它模拟了总统选举前的最后九个星期，也就是从9月到11月。从1960年到1984年的任何一次选举都可以在游戏中进行模拟，而玩家扮演的角色，实际是三位很早便被淘汰出局的政治家，另外，你也可以凭空创立一个新角色，该角色的政治倾向将通过回答经济、社会和外交领域的21个问题(比如，如何看待冷战?)得到确定。最终，系统将得出许多1到10的分数，反映出这个人的演讲水平和个人魅力。如果想改变历史背景，你可以调整6个环境变量：即通货膨胀、失业率、GDP增长，战争与和平、国民的心态和候选人的现任职位。
一旦候选人确定之后，玩家会在9个回合内，引导他进行一系列决策：比如该前往哪个国家进行访问?应在宣传上花费多少“政治行动点”?竞选中将如何应对突发事件(如经济波动和自然灾害)?……如此等等。
《总统竞选》的最终结果页面，注意选举人票(前)和民众支持率的差异，另外，这部游戏中存在一个Bug，让一个候选人自己对抗自己
赫尔南德斯后来回忆说：“这种表现方式相当原始，但在电子游戏的洪荒时代，本作的预测结果却可圈可点。”比如，在1984年，这部游戏预言了罗纳德·里根的大获全胜，而在现实中，里根赢得了49个州，甚至在对手沃尔特·蒙代尔的家乡——明尼苏达州，他都获得了数千票的优势。
1984年，总统竞选辩论会上，里根与对手蒙代尔握手致意，在这次竞选中，里根以压倒性的优势大获全胜——这也印证了《总统竞选》游戏的预言
就像在今天一样，人们对崛起中的新事物始终抱有敌意。当人们发现《总统竞选》居然料事如神之后，便有人在媒体上撰文说，它的预测结果不过是巧合。还有人在分析了游戏的机制之后认为，它从设计之初偏向保守的候选人。但赫尔南德斯解释说：“事实上，情况没那么简单，如果你仔细分析1984年的美国大选，其实不难发现，这不过是一个能力低于平均值的政治家，来迎战本世纪最有个人魅力的总统，而且伴着1984年的经济增长，美国人的情绪更加乐观。因此，这年大选的结果是不难预测的。”
无论质疑也好，攻击也罢，凭借略带争议的预言，《总统竞选》收获了突如其来的关注，在遥远的大洋彼岸，一个名叫关雅行的日本人看到了相关报导——由此带来的启发将引出本文的一整个章节。不过，令赫尔南德斯印象最深的是，在1982年，他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，电话那头的人兴高采烈，说是希望能在未来一起共事。这个人还自信地宣称，虽然他们公司“只有六个人”，但在5年内必将成为“世界顶尖的游戏企业”。赫尔南德斯回忆说：“我想他完全是疯了，何况当时我和军队还有三年的服役合同。不过，我依旧记得这个人的名字——特里普·豪金斯(Trip Hawkins)，至于他们的公司好像是叫艺电(Electronic Arts)什么的……”
EA：呵呵
唯一值得骄傲的是，在1988年，战略模拟工作室推出了第二代——它被简单地命名为《总统竞选：88版》：游戏中可用的候选人增加到了69位，其中还前瞻性地加入了未来的总统克林顿。在一小撮玩家中，它是邪典般的存在，一位叫道格拉斯·科恩(Douglas Kern)的用户评论就说：“既然在当时，我能看到自己支持的候选人在大选中吊打现任总统，那我还要任天堂干什么?”
日本人的山寨品
但这样一款“成功”的游戏卖了多少份?答案是令人失望的，《总统竞选》的原版的数量是4.5万，至于88版费尽周折也没有打破前者的记录。事实上，它们最大的影响是，由于回报微薄，赫尔南德斯停止了更新;一些不入流的模仿者试图化腐朽为神奇，但最终盼望都化为泡影。前面提到的日本人关雅行就在其中，他在1988年创立了一家名为HECT的企业，这家企业能搜到的介绍只有3行——创立于1988年;于2002年倒闭;在14年里共推出了25部游戏。
事实上，仅看一眼产品名单，就可以大致看出HECT的风格，这就是推出大量低成本、毫无创意的游戏，进而从不明就里的消费者身上榨取剩余价值。在制作的产品中，各种棋类超过了50%，其剩下则是赌马模拟、股票模拟，以及和本文有关的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。
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卡带，平心而论，这设计还真称得上简洁有力
从许多角度，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都可以算作对《总统竞选》的赤裸抄袭。因为在机制上和表现形式上，两者是如此接近和相似。在游戏中，你继续扮演总统候选人，并且需要决定如何分配竞选资金，并就种种热点问题发表评论。
这款日本山寨作品的启动画面
但在内容上，这部山寨作品并不能和抄袭对象比肩，因为你能扮演的角色不及原作的十分之一——除了老布什、杜卡基斯、戈尔和杰西·杰克逊四个真实的总统候选人之外，剩下的只有撒切尔夫人、一个虚构的亲日政客和马丁路德金。由于顾忌当事人的姓名权，游戏没有使用上述角色的真实姓名，比如说，“布什(Bush)”就被写成了“Push”，同时民主党和共和党则简单地用驴和象的符号来表示。
在这款很日本人(各种意义上)的游戏中，马丁路德金也露了一把脸，它也是当时日本人能叫出名字的少数美国政治人物之一
以上这些，加上单调的配色以及刻板的配乐，只会让人产生一种印象——这游戏比现实政治还要无趣。事实上，和许多古早游戏的命运一样，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就像投入水中的一颗石子，只留下了几圈波纹便销声匿迹了。但需要公平的说，这些游戏之所以销路不佳，背后也有一定的客观因素。自里根下台，到小布什上台，人们发现，参与总统竞选的大都是一些一本正经的圆滑政客，无论对于年轻玩家还是游戏产业，这种情况简直是一种犯罪——其中既无槽点也无兴奋点，让最精明的游戏设计师也难以下手。
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的实际截图，大概没有日本宅男会对这幅画面发情
1988年是老布什vs杜卡基斯，1992年是老布什vs克林顿，1996年是克林顿vs鲍勃·多尔……这些候选人之所以让人厌烦，是因为他们说相同的漂亮话，而且做了许多无从兑现的承诺——一般认为，反映总统竞选的游戏能在2004年死灰复燃，正是因为年轻一代对政治的关心逐渐转成了调侃，不仅如此，当时的美国总统身上也有不计其数的槽点。
感谢小布什，美国游戏人又有了新段子
这位总统就是小布什，这也可以解释，反映总统选举的游戏在数量上多了起来：据不完全统计，在2004年，连同Flash游戏在内，其总数达到了8部之多，尽管不乏纯粹的发泄之作，但在它们当中，仍有一些仍能称得上质量尚可。
《政治机器(Political Machine)》就是代表之一，作为开发者，Stardock工作室创始人布拉德·瓦代尔(Brad Wardell)至今仍为它感到骄傲：因为《半条命》只出了两代，但《政治机器》却出到了四部。
《政治机器》封面
而且没有明确迹象显示，这个系列会在未来某天戛然而止：其用户的忠诚虽然一直飘忽不定，但在数量上始终是相对稳定的——如果对这个系列的风格进行概括，它可以被描述为一个政治版的《大富翁》。
事实上，《政治机器》所做的，其实是把《总统竞选》和《美国大总统选举》图像化了，并且为它加上了许多经营元素。其系统的取材非常广泛，但主要是Stardock自家开发的《星际文明》和微软的《模拟城市》。在这里，你既要扮演总统候选人本身，还要扮演竞选经理，你可以飞往衣阿华州谈论农场补贴，然后前往加利福尼亚州指导环保工作，然后在各大报纸上发表攻击对手的竞选广告等。
《政治机器》的游戏截图
虽然像任何选举一样，整个进程充满了幕后交易、丑闻和媒体操纵，以及各种各样的Bug，不过坦率地说，其中的AI设计是政治类游戏中最优秀的，因为它们懂得随机应变，当你在电视上大谈经济、医疗或反恐战争时，对手会从你忽略的领域趁虚而入，从而争取到大批对你不感兴趣的看客。不仅如此，在最新的2016版中，它破天荒地支持了联网对战，即使在上班时间，平台上也偶尔能看到三五成群的玩家，这在一个冷门的游戏类别中非常稀有。
以上这些的结果是，《政治机器》比以往的总统竞选游戏更受欢迎，尤其是开发者将其中的候选人用大头卡通形象表示，并且不时有林肯、罗斯福之类的名人乱入的时候，而以上这一切的结果是，根据Steam统计网站SteamSpy的数字，《政治机器2012》的销量在73000份上下，而《政治机器2016》销量也有35000份左右，考虑到其界面和图像的简陋程度，完全可以说，开发者仍从中获得了不错的收益。
《政治机器》的一个优点是，你可以捏脸，并创建自定义角色——比如……元首
平心而论，在政治模拟类游戏中，《政治机器》不是最硬核的，像《总统无极限(President Infinity)》等同类作品，在结构上无疑比它更严谨和复杂，但正如游戏评论家们指出的那样，《政治机器》之所以相对成功，是因为“它更像游戏”，而不是“政治模拟软件”，这让对政治不太感兴趣的玩家也很容易上手。
被特朗普、希拉里断了的财路
当然，需要指出的是，从《总统竞选》到今天的《政治机器》，尽管这些竞选游戏的形式各有差异，但大都无情揭露了一个事实：总统选举不是意识形态或人格特质的对抗，实质上它只是一场战争，那些能更高效地分配资源、并善于掩饰弱点的“玩家”才会在其中遥遥领先。虽然从许多角度说，上述游戏已经表达的非常到位，但它们也面临一个问题：在现实中，政客的表现总会刷新制作人想象力的上限——这让人们对竞选的态度从调侃转向失望，而这种心态，正在毁灭总统竞选类游戏生存的根基。
现实竞选中愈发露骨的政治游戏，让选民对选举本身失去了兴趣，这让相关的游戏显得愈发无趣
这一点在2016年总统大选中表现的淋漓尽致，角逐总统宝座的双方——希拉里和特朗普都是丑闻缠身。作为《总统竞选》的开发者，今年已近60岁的赫尔南德斯评论说，如今的总统选举已经成了“少数政客的高风险游戏，更不幸的是，这游戏居然存在于现实里。”在这种情况下，玩家会认为，现实中的总统大选已经够烂了，他们没必要在虚拟世界中再体验一遍。不仅如此，总统竞选游戏自身也有与生俱来的不足，无论“沉浸感”“情节体验”“竞争感”、还是“完成任务的成就感”——这些构成“游戏性”的必需要件，在总统竞选游戏中都是不存在的。
这里没有剧情，甚至没有一个形象鲜明的对手，假如你成功当选总统，你得不到任何奖励，更体会不到作为领导人支配国家的、那种居高临下的快感，更无法和车枪球提供的单纯爽快相提并论。对此，一名叫麦克·诺茨(Mike Knotts)的评论家直言不讳地说：“从诞生的时刻起，这类游戏的市场就非常狭窄。”
有谁会对这样的游戏感兴趣?始终是选举模拟游戏的一个问题，也是所有政治类游戏自身的问题
更尴尬的是，总统竞选游戏另一个卖点——对选情的预测，也不幸失灵了，因为制作人发现，对候选人的招数、以及选民的心态，仅凭简单的数字已经很难模拟了：事实上，在2015年末，赫尔南德斯便亲自在《总统竞选》中进行了一次测算，其中显示，角逐民主党总统提名人的政治家大多能力平平，比如希拉里·克林顿的演说能力虽然出色，但她的个人魅力却非常之低，和其它两个候选人相比并没有显著的优势。
而在共和党这边，对媒体报道的焦点——特朗普，赫尔南德斯认为：“他颠覆了游戏中的任何算法，他的气场很强，也非常可怕，不过他的演说时好时坏，立场也让人捉摸不定，另外，公众对他的夸夸其谈很是不满。正是因此，按照系统的模拟，在共和党这边，他几乎没有成为提名人的可能性……根据游戏中的推演结果，可以负责任地说，最终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，更可能在卡森、卢比奥和菲奥里纳三人之间诞生。”
2016年美国大选实际候选人，打破了许多自诩专业的游戏的预言：两位候选人是特朗普vs希拉里
但现实无情推翻了他的预言：共和党抛出了特朗普，民主党让希拉里站到了前台——导致这种偏差的原因是，这些游戏背后的关键变量——国民心态——已经和现实相差甚远。
更尴尬的是，如今离《总统竞选》的上一个版本已经过了大约28年，离上一部严肃的大选游戏问世也已过了12年，在这个过程中，美国社会已经发生了变化，这让误差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。另外，对推出新版本的游戏，开发者们也愈发缺少动力了，作为这个系列的开创者，如今的赫尔南德斯已成了一位金融分析师，有着体面的跑车和豪宅，尽管仍然不时接到粉丝的更新请求，但像年轻时那样，起早贪黑地编写程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;同样的情况对《政治机器》系列也适用，IGN等国外游戏网站的评测中指出：从《2008》开始，其续作就更像是前一代的“扩展版”。
《影子总统》截图，虽然许多策略游戏中引入了竞选环节，但其中大部分情况，都是让你扮演领导人行使国家权力
正是因此，在《总统竞选》和《政治机器》之后，国外出现了很多如《权力平衡(Balance Of Power)》《影子总统(Shadow President)》《赛博犹大(Cyber Judas)》《超级大国》之类的、引入竞选总统环节的游戏，但上述作品真正的核心，不是教你如何成为总统，而是让你行使国家最高权力。还有一些开发者干脆彻底抛弃了严肃题材，转而聚焦政治人物娱乐的一面，它们的共同点是：题材讨巧、玩法诡异，而通关时间则被压缩到不到两小时，其中用拳打脚踢代替了唇枪舌战，虽然其中也穿插着一些诸如环境、堕胎、控枪、同性恋等严肃问题，但总的来说，它们并不是游戏的卖点，其玩家也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突然闯进了果园，会好奇地摘走一些水果，但并不会把水果吃完。
最后的结论，你们敢说不对么?
这一切都注定了，总统选举游戏必然会没落，而在洋洋洒洒数千字之后，本文难免要触及最棘手的问题——该如何评价美国总统选举本身。考虑到问题的敏感性，任何的自由发挥，都可能成为麻烦的根源。因此，我决定单纯引用人教版高中教材《思想政治(选修3)：国家和国际组织尝试》中的观点，这种做法的好处显而易见——不仅为文章增加了约200字的稿费，还让它得到了一份百试百灵的护身符，因为其背后有“教育部普通高中思想政治课课程标准实验教材编写组”的权威保证。其内容如下所示：
“从两党制的运行来看，每个选民都有一票，似乎每个人的影响是相同的。但实际上，一个亿万富翁可以通过捐款、控制媒体、创建思想库等途径，掌握“话语霸权”。而普通百姓则没有渠道发出自己的声音。这表明，金钱虽然不能保证某一个候选人当选，但如果没有金钱，他就绝对不可能当选。难怪有人说，美国的竞选，有钱人的权力游戏、有权人的金钱游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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